機場的會客室隨處可以聽到人們以帶著台灣口音的中文交談,但自己要回到台灣的超現實感反而慢慢被加深。
我想到昨天在Hofgarten的時候,聽到人們大聲用德文交談,那時深深地了解到,因為我的口音、因為我的長相、我代表的文化...,自己不管如何努力,都永遠沒有辦法融入這個社會。在草地上相依偎的情侶,一起喝酒的三五好友,他們的歡笑好似在告訴我,自己該回去台灣了。然而,現在看到這麼多臺灣人用熟悉的口音和用語交談,我卻沒有自己歸屬於他們的感覺。自己的定位好似迷失了一樣。
「最後一次」和「第一次」的種種,在這兩天不斷地交錯,精神的承受能力也慢慢被推到邊緣。最後一次沿著河散步,想到第一天晚上跟L一起享受萊茵河的夜光,寂靜的夜好像只容得下我們兩個人似的;最後一次走Heerstrasse,想到我第一晚深深地被Altstadt的美所驚嘆,早上走去教室時不小心迷了路,但我不感到慌張,反而是浸淫於浪漫的氣氛當中。最後一次的...,第一次的.......。一年過了,酒吧一樣喧囂,橘黃色的街燈照亮一樣的街道,但我知道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。
今天坐在ICE列車上,聽到Drugs Don’t Work的時候,我突然放肆的哭了起來,積在胸口的種種情緒毫無預警的將我俘虜:最後一次的...,第一次的.......。
昨晚的夜沒有月光。我想到那天晚上,月光照射於萊茵河上,好似一條銀色閃亮的大橋,對此我感到無助、渺小,我們是如此被時間所侷限,不斷地掙扎。我想要留住月光,但留下的只是徒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