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10月4日 星期三

【雜思】 習慣



那天走出國際事務處的時候,看到了鐵製的門把,我手不自覺的往牆壁摸了一下,想藉此防止靜電的襲擊。但下一秒我才想起來,我已經回到台灣了,不需要再煩惱歐洲惱人的靜電。

很多在歐洲帶回來的習慣還是在日常生活中影響著我。我習慣有個陽台能讓我抽煙發呆;我習慣每天早上都喝一杯茶,下午咖啡,晚上小酌;我習慣每天要運用外語,不管是英文德文或者法文都好;我習慣對著往來的路人微笑,即使在台灣沒有人會回應我。比較糟糕的是,我還是習慣性地想到L。

S說,他覺得他自己的德文能力好像不是屬於他的,而是屬於那段時間。A跟我分享,雖然大家都從歐洲帶了一些東西回來,但其實遺留在那裡的東西更多。他們的想法如此引人惆悵,就我看來,這兩句話可以連結在一起:其實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永遠留住的呢?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留住的。語言、思想、情感、愛與承諾......,這些東西都是永遠遺留在那段時間裡的。如同電影《 Arrival》中,女主角Louise所感嘆的:"We're so bound by time, by its order."

回到台灣的這一個月,也不能說是不好,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極為壓縮,忙得不可開交。我幾乎完全沒有獨處的時間,前幾天好不容易有一個小時的獨處,但負面的情緒卻又再短時間內毫無預警的襲來。或許可以說,我這一個月不是不好,但也從來沒有好起來過。

在歐洲的時候,我的生活,如果以跑步為比方的話,就像是以穩定的規律跟L沿著萊茵河漫步;回到台灣以後,我就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往某個地方暴衝,但迷失在台北瘋狂的複雜巷弄中。的確,我現在的生活是精彩,每天都充滿驚喜和不確定,認識了很多有趣而且瘋狂的人,但我比較像是為了衝刺而衝刺,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氣喘如牛,我還是懷念一起往同一個方向慢跑的感覺。

我或許還是需要習慣、需要規律、需要一個可以長久保持下來的東西。但我們卻是如此的被時間所限制,以至於什麼東西都留不住。在這樣的矛盾之中,我們到底該如何自處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