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6月9日 星期一

【雜思】畢業典禮


還記得之前在Bremen課程結束後,我在個版發了一篇文章,內容大概是這樣:「上課前跟Chris用德文聊天聊了十幾分鐘。老實說,這是我學德文以來的一個小小心願,希望能夠像K一樣用德文和老師哈啦,今天我似乎達成了一點點,那瞬間是真的很感動。」,而讓我印象深刻的不是這段文字,而是游肥在下面的推文:「我希望能用台語和阿公聊天」

看到那段話的瞬間,我羞愧得無地自容。我們家是道地的台灣家庭,父母都是講台語長大,過年回家大家都是說台語。然而,我只會聽,講起來很卡,每次跟長輩聊天要插上幾句話,用北京話的我反而像個外人。

面對我最親愛的家人,我外婆甚至不會說國語,我怎麼從來沒有想過把台語練好呢?


《海上的人》是法學組指定的畢業歌曲,在畢業典禮前一天,我向爸爸請教幾句歌詞,例如「夜車」、「軟弱」、「抬頭」、「無定著」等等字該如何發音。在他教我的過程中,我鼓起勇氣提出一個藏在心中許久的請求:「以後在家可不可以都說台語。」

一開始的確講起話來很不順暢,好幾次差點把「不過」說成'but'或"aber"、把「然後」說成"and"和"und",但之後越來越順利,反而那天跟爸爸聊了一個多小時,比平常都還要來的多。他再一次提起從前講台語會被掛狗牌的往事,我們一起感嘆於國民黨政府對於台語的壓迫,以及其所造成台語慢慢地式微。


至今講台語運動已經持續第三天了,我好希望明年過年可以跟外婆聊聊她爬山的經驗。


我突然想到,之前因為接待德國人而有了跟許宗力教授聊天的機會,我跟教授提到我們家是台灣人,但我台語卻講的不輪轉這件事,他輕輕地搖頭:「這就是你父母的不對了」。

現在我很想告訴教授,那不是我父母的不對,是我的不對:我在往外看的同時,卻忘了自己家鄉的文化和最重要的親人。但是教授呀,我有在努力改進。我也好希望有朝一日,能夠考進研究所,跟您用台語聊聊您在德國留學如何幫助國際特赦組織與政治犯、如何改變腐敗的政府,我期待著那一天。



《海上的人》和《心內話》我都很喜歡,等到把滅火器聽完一輪,再採取爸爸的建議,把蔡振南和江蕙多聽幾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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