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雜思】歸國

昨晚又夢到自己在講德文，我的口說沒有更流利，反而是生澀了不少。
而天昏地暗地準備法研所的我，早已忘記(應該說是不在乎)外頭的日子進展到哪一天，今天猛然一看手錶上的「8」，才發現回國已經一個月了。

回國以後，物理上我不怎麼懷念歐洲。
儘管，德國的啤酒多麼的順口又便宜、香腸如此美味且品質保證、還有每次去超市都會失手的巧克力及小熊軟糖。 那裡的天空總是清澈的藍，空氣乾燥舒爽。 安靜又適合居住的不來梅、充滿浪漫情懷和歷史感的巴黎......。 這些的確很美好，但最讓我難以忘懷的是我在歐洲遇到的人們。


精確點來說，應該是和那些人們道別的場景吧。


我總是不擅於道別。
不擅長，不是方式上的不擅長，應該說是心理調適上的不擅長。這一個月，我不斷的想到跟人們道別的場景：學生餐廳裡的離別、Yuina在酒吧裡的擁抱、看著Polina坐著輕軌遁入遠方的黑暗中，以及在長榮飯店的踩到腳。

在往不來梅機場的路上，最後一次的經過Domsheide，我很好奇為什麼卓昀看起來如此自適，一點也沒有捨不得。
「這個世界很小呀。」她是這樣回答的。
我同意這個想法。但這樣的想法，沒辦法讓我調適道別的難過。或許我跟他們一輩子都見不到了，而隔著語言的不精準，一道道高牆隔著的內心，我是沒有機會一窺究竟了。


在閃爍的巴黎鐵塔前，和卓昀本翔聽著Fix you。我說我不想當個過客，想要把這些種種留住。現在我回頭檢視這句話，我依然是這麼認為的，但是卻多了幾分懷疑：在時間面前，我們可以留住什麼呢？

或許我這麼不擅長道別，是因為自已什麼都留不住，但我依然一廂情願。